闻音摇了摇头,“奴婢觉得,主子还是不要掺和较好。”
如今皇上情绪不稳,主子又怀着身孕。
即便主子深受皇恩,也难保会不会被迁怒。
万事还是保险一点比较好。
赵棠一手托腮,不知有没有将闻音这句话听进去。
不知过了多久。
“闻音,你替我将先前平安糟蹋的那些宣纸收拾出来。”赵棠突然说道。
闻音一怔,“主子?”
赵棠笑了笑,“怎么说我也是第一宠妃,这时候什么都不做,只怕有堕我这名声。”
她的语气充满了调笑和轻松,却没能让闻音和文池的表情变得轻松起来。
赵棠一扫他俩的脸色,就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什么。
她无奈地摊了摊手,“好了,我心里有数,不必担心。”
……
刘友守在殿外,不时地注意着殿里的动静。
皇上刚刚已经发落了一个奉茶的宫女。
这会儿伺候的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,就连喘气都是静悄悄的。
“刘公公?”
熟悉的女声就如同大旱中的甘霖。
刘友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望了过去,就连眉毛都飞了起来。
“贵嫔娘娘——”
这句话可真是饱含情谊。
赵棠见他这副像是终于得救了一般的模样,不免失笑。
她勾了勾唇,笑道:“怎么了这是?”
刘友连忙摇了摇头,“没、没怎么,您是要去看看皇上吗?”
赵棠点了点头。
“奴才这就替您引路。”
如今殷勤的模样,也算是少见。
惹得赵棠身边的闻音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。
赵棠跟着刘友慢慢走进书房,跨过了门槛。
屋内的气温有些低,四周都摆满了冰鉴。
外头的天气热,突然一进屋,叫赵棠猛地打了个哆嗦。
不过,她一眼就瞧见了书案前的卫炀。
他的眉头紧缩,薄唇也抿了起来,整个人都散发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。
刘友将赵棠引进来之后,也不待在书房内,甚至还十分贴心地守在门外。
让人啼笑皆非。
赵棠先是捏了捏拳头,旋即脚步轻轻地朝那边走去。
走得越近,越能感受到那股冰冷的氛围。
慢慢地,她在书桌旁站定。
接过了研墨的工作,动作极轻。
不知添了几次水了,卫炀才稍稍将狼毫搁下。
他的双目闭了闭,眼睛有些酸涩。
他揉了揉眉心,动了动肩膀,舒缓僵硬之感。
一番动作后,他又恢复了先前的姿势,继续批阅起了奏折。
就连身旁这般近的赵棠都没发现。
赵棠只静静站在一旁,时不时地替他研墨添茶。
丝毫都不觉得疲惫。
要知道平日里赵棠是能坐着绝不站着,能躺着绝不坐着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。
书房内却依旧寂静一片。
槅窗外的太阳都慢慢西沉,艳色的晚霞占了半边天。
屋外突然传来了点点动静。
赵棠下意识地看过去,只见刘友站在门边,朝赵棠挤眉弄眼,传递眼神。
已经到了酉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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